“你怎么.....变成这样了？”
“都是为了你。”
“啊？”白莯眨眨眼。
只见顾彬在外套里摸索着，掏出一朵皱巴巴的，被折得只剩花骨朵的玫瑰。
“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，”他说，“说好了跟我约会，为什么不来？”
白莯：“不是，你......”
这玫瑰怎么还留着啊！
白莯阅怪无数，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。
“应先生，昨天我不是没去，只是你不在，”白莯尝试解释，“但既然你......都这么说了，我得告诉你。我觉得，我两不合适。”
“我其实是想和你做朋友来着，可是你......总而言之......”
他快编不下去了。
“没给你说清楚，是我不对，”他索性道，“麻烦以后不要再和我联系了。”
红灯变绿，白莯转身就逃，掏出手机打算给林生发消息。
今天出来急了，又满脑子装着乌渊的事，竟然没带匕首。
在训练营时，白莯的体术也是优等成绩，但赤手空拳当街打一个游影，还是不太合适。
斑马线旁只停着两辆车，白莯快速走过，顾彬紧随其后，嘴里快速地念叨着：“你不能走，你不能走！那个人不是你叫来的吗？你以为我不知道吗？”
白莯单脚踩上人行道石阶，右手把着手推车停下：“你说谁？”
“侦查员，你叫侦查员来抓我。为什么？我两的事不能私下解决吗？我不会伤你，只是想和你多说说话，你不能这样......”
他捉玫瑰花的手指颤动着，再次把花递到白莯跟前。
“跟我约会，好吗？只要跟我约会，侦查员这件事，我既往不咎。”
他脸上扯出个扭曲的苦笑。
“只要你跟我......我绝不伤人。”
白莯烦了。他冷着一张漂亮的脸蛋，随手提起推车往地上一砸，刚好压到顾彬脚背上。
“嘶！”顾彬往后一退，落步到马路上。
这一砸足够用力，没破也得砸青了。
“我警告你，”白莯皱了皱鼻子，咧嘴露出两颗小白牙，“敢动浅渊城的侦查员，我让你求死不能。”
“你生气了？”顾彬眼睛都瞪直了，“怎么会......”
怎么连生气都如此迷人！
“不会动的。我发誓，只要你说的，我都听。”
他急不可耐，双手举托着玫瑰，一只腿抖嗦着，眼看就要跪到地上。
“喂！”
白莯跳上人行道，生怕被他碰到。推车轮在石梯上碰出哐当一声，人形绿灯就在这一刻跳到了红色档。
“呜轰——”
发动机掀起声浪，一辆停在等待线的黑色轿车零帧起步，直朝顾彬碾来——
嘭！
顾彬被撞得飞起，翻滚着从车顶落下，人事不省。
“卧槽咋回事？”另一辆车的司机探出头来，“撞人了？”
事情发生太快，又是没几个人无人的街道，路人都没反应过来。
“靠！”一个大汉后知后觉地吼了一声，“这人是不是死了？”
顾彬面朝下躺着，四肢歪扭如没了骨头。
白莯怔愣片刻，摸出手机点开拨号，一时拿不准该打给谁。
远处的拐角，那辆黑车降速缓行，似在遥遥欣赏自己留下的杰作。
几个路人迟疑着靠近，有人掏出手机报警，那个大汉蹲身查看。白莯挤了过去，招呼道：“各位请散开，我学过急救，让我看看！”
顾彬没有流血，只是浑身散软地瘫着，白莯在他鼻下探了探，还有呼吸。
“小伙子，这人你认识？”
“不认识，”白莯随口答，“这人刚拉着我要卖健身卡，我没要，他就一直跟着。”
“啊？推销健身卡？”大汉面露震惊。
“这人不像卖卡的啊。”
“刚才那辆是不是认识他？感觉是故意撞的。”
“蓄意杀人啊这是.......”
白莯退到一边，趁着几人讨论的功夫，给林生发了条消息，提着手推车溜了。
他才不想卷入这麻烦事，还是等异管局处理吧。
黑轿车消失在街角，白莯也继续往超市走。他越想越不对劲，便点开乌渊的对话框，打了个视频过去。
“嘀——”对面瞬间挂断，并且回了个电话。
白莯点击接听，对面是乌渊冷静平淡的声音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你在哪儿，”白莯问，“怎么不接视频？”
“在你家啊。不是说让我‘乖乖’待着？”
他刻意拉高“乖乖”两字，听起来很是不爽。
“那你有乖乖待着吗？”白莯笑了，“我怎么看见有人开车出来了？”
“我没车。”
“没车？那你前两天蹲在停车场干嘛，看大门？”
对面安静了片刻。
“你跟踪我。”乌渊沉声道。
“谁跟踪你了，明明是你监视我。”
“我很忙，没空监视你。倒是你，前侦查员先生，对我这么感兴趣？”
白莯语气带笑：“不可以吗？”
乌渊顿时没了声。
“你还没回答我，你人在哪儿？”
“刚说过了。”乌渊模糊道，“赶紧回来。”
嘟——电话挂了。
“......”
白莯有些头疼。乌渊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杀顾彬，很容易被异管局的盯上。
他搞不明白，章鱼为何敌视游影，难道是怪物之间的地盘争执？
十分钟后，他来到了百货商场，进电梯按下四楼，准备先去男装区给乌渊选衣服。
电梯关上门，里面只有他一人。白莯皮肤感受到异样的波动，便往四周瞟了几眼，发现有个焦糖色的小东西，正趴在顶角的监视器后面。
它如拳头一般大，没有身子，有点像椭圆形的年糕，头上点了两个黑色小眼珠，正小心翼翼地盯着他。
是一只小怪物。
白莯忽然想起，旧神论坛上有人发过它的照片。
这也是他派黑豆去找的那只怪物，只是黑豆叼回来的是一团黑色不明物，明显不是这小东西。
“你好。”他小声打了个招呼。
”椭圆年糕”往后缩了缩，卷起一根软韧的尾巴尖，和麻薯长得很像。
白莯靠近摄像头仰头张望，看清了它上面的小吸盘。
“小触手？”他脱口而出。
散装小触手激烈地蛄蛹了一下，电梯门刚好打开，它以最快的速度贴着厢顶拱动，嗖嗖几下就移了出去。
“别跑！”
白莯手上没有长棍子之类的东西，只能眼睁睁看着小触手贴墙爬到了五楼去。
他循着触手逃走的方位，正准备乘扶梯去追，忽感觉手机在包里震动。
是乌渊打来的视频，白莯刚要点击接通，视频就挂了。
紧接着，对话框弹出一条转账信息。
[乌渊：买点食材，你冰箱都空了，想把自己饿死？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