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境一个接一个来回切换,李谦诚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,眉头紧锁,好像在挣脱什么让他痛苦的事。
金在旁边沉默地看着他,他拿出手机给医生拨打电话。
“喂,你现在过来一趟。”金的声音低沉,在寂静空旷的房间里像是低语,迷人的声线让耳朵都舒服了不少。
他放下手机,重新看着李谦诚,脸色没有多少好转。
门铃响起,金起身去开门。
这是哥哥的朋友,见过几面就熟了,后来也变成了朋友,在两年前就来中国工作了。
“金,别说,你这个房子地段真好,交通便利还安静也特别好找,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得买,我跑来跟你做邻居吧。”他进来就是一大堆话。
金双手抱胸:“不需要,你帮我看看他怎么样了。”
“噢。”他跟着金去到卧室。
布莱克拿着听诊器听李谦诚的心跳,还让他把体温计夹好。
“你为什么不送他去医院?他都烧成这样了。”布莱克表示不理解,一边说一边在药箱里面找药。
他没有穿白大褂,今天他休假,原本想要好好休息的,谁知道金会来找他,他没想过金可能会在中国。
“对了,你哥呢?”他拿出退烧针,放在眼睛水平上,轻轻挤出一点,拿着消毒碘伏棉签,他看了一眼金:“帮他翻个身,然后把他裤子扒下来。”眼神平静。
金看着他平静又人畜无害的眼睛,轻启薄唇:“能不打针吗?”
针筒的针很尖,散发着让人头皮发麻的白光。
“不行,他现在很难受,药物不一定能有很好的效果,而且他的温度已经在38.5摄氏度以上了,不信你把体温计拿出来看看。
“好。”金没有选择去拿体温计,而是掀开被子去扒李谦诚的裤子。
布莱克手里的碘伏已经快要干了他就换了一个,找准位置就拿碘伏擦了擦就果断打进去。
全程金都没有看一眼。
因为他害怕打针,看见针都有可能晕过去。
但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那种感觉了。
“好了,过半个小时或一个小时就有可能退烧,以后要是再烧那么高的话记得去医院,烧傻了说负责?”布莱克一边说着一边把东西都收拾好。,拿着医药箱准备走人,突然想起来什么了一样,转身问金:“你哥现在在哪里?”
金抬头看着他:“哪个?”
布莱克有点犹豫:“就你二哥。”
“美国。”金回答之后就低下头去看李谦诚的情况。
布莱克听到他的回答有点沮丧:“噢,好吧,你不能给他吃油腻辛辣刺激食物,还有高蛋白也不行,尽量喝粥就行,不要着凉,注意保暖,现在春天是疾病高发的季节,记得出门要戴口罩哦。”布莱克提醒他就出去了。
屋子里又恢复了寂静。
李谦诚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,没有很难受的表情了,但是金看着他苍白的脸还是忍不住心疼。
手机响起消息铃声,他从床头拿起手机。
“金,把下面这段话帮我转达给你二哥呗,谢谢了。
这阵子我没那么想你,偶然也会忘记,原来日子即是日子,即使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,隔了日子再清晰的都会模糊起来。但记起的时候,如旧病复发,那么熟悉,忧愁的心情慢慢将我淹没。以及,我仍旧做着有你的梦。”
金回复了一个好就把这段话复制下来发给他二哥了,有加上一句英文:是布莱克让我发给你的。
但是二哥好像并不怎么懂得中文,那边很快就回复了一个嗯就没有了下文。
金能读懂这些话,但是不清楚他们的关系,总觉得是单方面的付出一样,但是想到他二哥都已经有女朋友了就没有想太多。
“你……跟我哥有一腿?”
“嗯,有两腿。”
……金看着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框,金不敢相信就关了屏幕,继续去照看李谦诚。
这些消息未免有些太过于炸裂。
李谦诚到了亮了才醒来,金坐在床边已经睡着了,他伸出右手去轻轻拍打他的肩膀:“不要趴着睡,上来吧。”
金还迷糊着,揉了揉眼睛看着他:“不用,你饿了吗?我去给你弄吃的。”
李谦诚拉住他:“不饿,你上来睡一下,你现在看着很疲惫。”
金说不过他的,只好乖乖听话上床躺好,他看着天花板:“你公司的事情我已经帮你处理好了,这几天好好休息吧。”
“嗯,谢谢。”现在肌肉还酸痛着,李谦诚没两分钟就又睡过去了。
身边的人呼吸平稳之后金转身看着他安静的睡脸,请轻轻用头贴着他的肩膀。
这份感情就像在海里的船,如果沉了,必将是一场覆灭性的灾难,如果船靠岸了,那一定是两句我爱你。
现在这只船在海里随风飘荡,时不时会吹来两阵风,让人心惊胆战,害怕会随时沉船,但也永远是虚惊一场。
一个胆小鬼在船上躲藏着,害怕见到那个会让自己绝望的海浪。
身体慢慢好转,李谦诚没两天就能跑能跳了,身体刚好就去上班了。
金不想阻止他,觉得这样会浇灭了他的热情。他拿出手机看了看上面的余额,单手撑着下巴:“还差一点。”
这不仅仅是在说钱快够了,更是在说时间也所剩无几了。
该鼓起勇气了,用前所未有的决心。
在这个生机勃勃,阳光温暖,微风让人心神荡漾的春日,很容易爱上一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