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响起了哨子声,乘务员催大家赶紧上车,两人各拎一个包疾步到车厢门口,林之韵把包交给他,一边还很认真的叮咛说:“别忘了,到时直接打车过来哟!”
倪潇儒接过包跨进了车门,他回过身来点头应道:“知道的知道的。”话音刚落,车门便“嘭”的合上了,两人隔窗挥手告别。林之韵一直注视着列车徐徐远去,那钢轨渐渐变成一条细长模糊的线,潇儒沿着它往前去了,就像一叶放飞的风筝,她相信,拽住风筝的线却捏在自己手中。她的心境一会儿空空荡荡,一会儿却被一种莫名的东西塞的鼓胀鼓胀的,因为那叶风筝毕竟脱离了自己的视线,担心暗生变数。她慢慢的、若有所思的转过身,抬起软绵的双腿出了车站。第二天,林之韵便把两人的照片一起拿去翻拍,做成一张合影,摆在床头柜上。
倪潇儒走后的这几个月,严文丽也是一副忙碌的样子,因为是孩子们的学年终考,因而教学事务不轻,晚上既要备课批改作业,还得帮妈妈打理家务,照顾病中的爸爸,几乎没有空闲。她很想念潇儒,恨不得马上就能见着他。潇儒倒是打过一回电话来,不过自己在上课没接着。挂长途真是叫不应,什么时候能挂通并不是由你想的。上邮局去挂虽说要快许多,可是一则没时间在那候着,二则又不知道他在哪个地方。她倒是想办法去挂过,挂通了却找不着他人。这两厢里,你找我不着,我又联系你不上,两人倒像断了线似的,音信杳然。有时她真想他能突然出现在眼前,可是他要做工作的呀!我不能妨碍他的,她深知他对事业的执着和追求。再说自己也要备课上课的,也是一副忙得很的样子!她深爱着潇儒,但也深爱着自己的学生,深爱着自己的工作。她在心里问着自己,你这是怎么了?我们不过是暂时的分别,又不是永久的分手,别人两地分居,一年只团聚一回,不都在过么?快了快了,他国庆节时应该要回来的,那时我们不是又团聚了么?她深爱着潇儒,因为他优秀。潇儒,你是我心中的太阳,我一生的恋人,你是最棒的,她这么甜蜜的遐想着。
天气刚刚从连绵闷热的梅雨中走出来,转眼即是炙烤的烈日。暑假虽然已经开始,学校的事情看似可以告一段落,让人可以稍松口气,实则不然,因为还有夏令营要举行、还有什么辅导班等着你。忙完这些事情后,差不多已是八月上旬了。紧接着又要开始忙家里事情,洗洗晒晒、缝缝补补的事很多,都堆在那儿,妈妈的身体本来就弱,哪里做得了这许多的。如果妈妈再累倒了,那就家不成家了,所以她得揽过来做才是。最近这些年里,只要文丽在家里,那些洗刷做饭的家务事都是她做的。再说能帮妈妈分担些什么的,也只有她了。哥哥文华只扛家里的那些体力活,什么挑水、拉煤、背米的,别的事他不管。他新近找了女朋友,心思早往那头去了。小妹妹文莲,因为自小就有哥哥姐姐在前头顶着做,因而那十个指头就像被栓住一样,啥都不会。做完这些事情,身体虽说有些劳乏,但心里却舒畅。她妈妈说:“多亏有你揽着做,不然啊…我准会累倒的。哎…你自己也该好好歇歇了。”这天下午,她对妈妈说:“明天我想去小屋转一转,开门换换空气,能晒的就拿出来晒一晒。”
她爸爸一直闭着眼睛朝里躺着,其实并没有睡着,他动了动身子后说:“去是可以的,只是天气这样的热,连电扇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的,就是怕你太累,你还没有歇上一天呢!”
她笑着说:“没事的,妈妈不是说我“劳碌命”么?不去做掉,搁在心里反难受。再拖下去,暑假恐怕都没了。明天我先把家里的事做好,然后就过去,中午么带个蛋炒饭去,这样就可以早点回来,误不了晚饭的事。你们么尽管安心休息好了。”
她妈妈躺在椅子上,额头盖着湿毛巾,用手抚了抚后说:“哎…让她去吧,不然她会没心思的。”
文丽“噗嗤”一笑说:“妈妈就是懂我的心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