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趣小说网

繁体版 简体版
笔趣小说网 > 当向导穿越到只有哨兵的世界(哨向伪末日) >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·理想主义

第63章 第六十三章·理想主义

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(免注册),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,请耐心等待,并刷新页面。

黑泥之下,那东西挣扎的动作更大了些。它像一锅煮开了的沸水不断沸腾,如同被拎着后脖子的猫冲四周无差别拳打脚踢;内外气压差霎时剧增,上升气流的冲击力在一瞬间到达了峰值——既是回光返照,也是垂死挣扎。

昏暗模糊了知闻的神色,令他的表情晦暗不明。而坑洞内,让他成为一名哨兵的“老熟人”就蜷缩在那里——异种还和以前一样,浑身都是不同部位的尸块,但显然光景大不如前:不仅体型缩水了数倍,拼凑身体的尸块也不甚新鲜,残羹剩饭调和在一起,让它只能窝在黑泥里见不得光般苟延残喘。

那拼接在它身上的尸块都是小孩模样,不难猜想都是从哪里来的。

知闻微微收紧手劲,脓液便如挤海绵一样喷薄而出,异种没有发声器官,它挤压空气发出响动,开始吱哇乱叫起来。

尽管那双湛蓝的瞳孔中倒映着异种胡乱扑腾的动作,知闻的神情却无比平静。他看着此时任割任宰的异种,语气罕见地有些疑惑。

“我该感谢你吗?”知闻问道。

当这问句一出口,知闻霎时被自己逗笑了。

“好像不用。”他自问自答。

知闻翻动手腕,好整以暇地看着异种跟魔方一般被不断玩弄着转动。突然,他的动作微微凝滞了下来,目光钉在一处——那是颗中年女性的头颅,被安放在异种最中心的地方,正如同睡着了一般闭着双眼,面容如此安详,似乎只是午后的浅眠。

还在呼吸。

即使已经过去了十年,这颗头颅似乎并未如同其他尸块一样随着时间腐烂,她像被单独精心养护了一般,面颊红润、唇色鲜艳,连头发都被细细梳拢好,仿佛还拥有着呼吸和生命。

“……”知闻顿了顿,道,“妮丝。”

他停住了手。

异种气喘吁吁,知闻终于给了它喘息的空间。意识到自己现在能够摆脱束缚,它连忙使用为数不多的力量召集刚刚被知闻褫夺的身体,腐烂的尸块重新在身上聚拢起来。

“咿呀——咿——”它再次挤压气流,发出类人的叫喊,那声调嘶哑诡异,如同八旬老人牙牙学语,学习婴儿对母乳的呼唤。

然而异种估计错了局势,它以为知闻的怔愣是对自己的畏惧,于是突然狂放得肆无忌惮起来——也许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,异种狗急跳墙,黑泥重新在地面上翻涌,如同固态的海水,直冲甬道天顶掀起层层巨浪。

以袅和塞莱已经到了坑洞的攻击范围之外,他们脚下的空间还未被同化,因此并不清楚知闻此时遇到了什么状况。

以袅见黑泥莫名气焰盛起来,眉心一蹙,冲那漩涡中心喊道:“知闻!”

知闻听到喊声,扬头勾勾唇角,随后抬起了一只手——黑泥卷成的滔天巨浪霎时便被掐灭了火,刹那间,泥浪平息下去,刚刚汹涌的情景维持得如此短暂,仿佛只是一场幻觉。

塞莱目不转睛,盯得瞪大了双眼。

到了这个地步,异种仍在垂死挣扎。知闻没理它,他放平掌心,做了一个托住什么的动作,另外一只手向后撕拽。很快,一颗女性的头颅被知闻从异种身上硬生生地扯了下来——那头颅已经这样在异种身上保持了十年之久,似乎成为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。被知闻强行分割的同时,异种发出了扭曲的惨叫,一瞬间,甬道内的空气被吼出了震感,几乎在肉眼可见地弯曲起来,脓液从剖离处四溅,如同被割断的大动脉,硬生生为眼前的场景添上了几分残忍的错觉。

它奄奄一息。

知闻显然也察觉到了这股错觉,他看着自己手中的头,尽管面无表情,但却微微歪了一下脑袋,露出个有点莫名的神态。随即,那眼神在他的瞳孔中便转化成了笑意。

他弯弯眼角,露出一个十分漂亮的笑,道:“搞错了吧,朝我搏同情吗?我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人。”

妮丝的头颅落在了他的手中,这么久了,她的血却还没有流尽。知闻托着妮丝,跨越十年的距离,那温热的血浆似乎再次滴落在了他的皮肤上,知闻盯着渐渐凝固在腕上的血液——原本他应该是感受不到任何触觉,但此刻,知闻回想起了与以袅肌肤相触时温热的体温,竟奇妙地产生了一种液体流动的共鸣。

异种发出哀嚎,它明白了自己的结局,也没有全力一搏的余力,于是“咿呀咿呀”地等待死亡,任由脓液从自己的身体消散——这液体转化成了种很特殊的质地,在接触到外界的瞬间便蒸发得无影无踪。尸块不断从它的身体上脱落,散成粘稠的一坨,腐烂的臭气裹住甬道,压住了喷涌的黑泥。

知闻想了想,收紧掌心,加快了这并不愉悦的进程——

随着尸块不断脱落,整只异种如同被它抽取的空间一样毫无踪迹地一块块消失。伴随着这进程的还有甬道,它就像失去了直撑天顶的承重柱,逐渐瘫软起来——不是碎裂,是瘫软,空间曲张,如同一块泥团任人揉搓,天旋地转,以袅紧紧抓住一旁的塞莱,努力维持着两人的平衡。

“知闻——”以袅第二次喊了知闻的名字,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,却也知道一切都接近尾声。

知闻的手终于攥成紧实的拳头。

“嘭!”

随着一声气球被压破的响动,以袅还听见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——那声音清脆,让他莫名其妙地联想到了林间的小鸟,如同幼小的心脏在跳动。

很快,以袅反应回来,是镜子。

“唰——”

白光骤现,同他们被吸进来的时候一般刺眼。以袅下意识紧紧将塞莱的头按进怀中,而塞莱似乎也明白了什么,拽着以袅的衣服,听话地一动不动。

刚刚还软得和橡皮泥一样的甬道出现了裂痕——从深处无尽的黑色开始,到最后还没有被同化的教室——所有的景象如同被烤坏的瓷器一般浮涌出张牙舞爪的纹路,“咔嚓、咔嚓”,随着纹路分裂,白光便从那里持续倾泻出来。

“好久没这么暖和了。”以袅听到怀里的小孩说道,“暖和得像太阳。”

以袅听着这话,腾出一只手抚摸着塞莱的卷发,轻声道:“是么?我怎么觉得这温度更像眼泪。”

*

方怀瑾侧身闪开,黑色风衣在他的身后拖出一截布尾——下个瞬间,随着景象并合,那截衣尾霎时便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。

长风衣成了短夹克,边缘跟被狗啃样参差不平。方怀瑾眸色深了一层,脸上却依旧没有什么表情。

身后,一张新面孔红毛眼睛直愣愣盯着那片消失的衣摆,嘴巴张成了“O”形。

他目瞪口呆,用手拽了拽身旁的塞希尔:“你看见了吗?你看见了吗?”

塞希尔明显不想理他,他抱臂揣着手,目光懒懒地看着操场,一头银发下脸蛋漂亮,但架不住黑眼圈浓重,疲倦到让人感觉他下一秒能倒头就睡。

“唰——就没了!”红毛压根没注意塞希尔的态度,他自顾自激动得跳脚,扯着塞希尔的袖子越蹦越高。

他伸开双臂,也不知道在模拟什么,依旧一脸兴奋地重复道:“唰的一下……”

“唰——”

*

小红毛是新加入的哨兵,据说来头不小,是上面某位高层的儿子。这位活在象牙塔里的少爷觉醒原因不明,他享受着联盟几乎最好的资源,令人对他为什么会达到濒死状态而感到无比困惑。

少爷从不知道还有异种这回事,直到觉醒成哨兵当天,科研院和上层共属的侦察队拿着能量检测器敲响了他家大门。

开门的人是保安,他看着侦察队大眼瞪小眼——凭借他的见识,实在不明白什么情况下会有人能有权力抄着家伙来他东家这儿话。

保安大脑和了水样高速运转,第一反应竟然是:“怎么回事儿?这家终于落网了?”

他盯着眼前这堆人,战战兢兢了半天,终于想起来了自己的本职,磕磕巴巴地回答自己得先去过问一下主人。侦察队也是个心大的,他们听见这话倒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,于是大手一挥点了头同意。

保安拨通电子屏呼叫,主人作为普渡城屈指可数几个知道哨兵真相的人,听见“侦察队”几个字就明白了怎么回事,他瞬间急火攻心,一边脚下抹油一边回复:“别让他们进去!”

被东家这么一折腾,保安这时候终于脑子抹过来弯。对着侦察队,他倒也没说不让进,只是说:“要不咱们先到待客厅歇歇?”

侦察队两个人四目相对,考虑到这家的主人确实不简单,毕竟他们的一部分也归上层管,到时候还要在人家手底下讨生活,于是琢磨着应了下来,被领到这栋五层别墅旁的一间偏屋。

主人很快便赶回来了。他到家第一件事,别的没管,先是三步并两步地气喘吁吁爬到五楼看看自己宝贝“耀祖”现在是个什么状态。

那是整栋别墅的最高点,占据着最好的采光。

他敲敲门。

“进。”里面传来一道年轻的声线。

他推开门。

宝贝儿子顶着把火红的鸟窝头,吊着个手臂半坐在少说十来平方米的床上,床边有个小餐桌,上面薯片零食水果小菜甜点正餐素食大肉一应俱全。然而少爷什么也没碰,仅是嘴里叼着根棒棒糖,正百无聊赖地盯着面前吱哇乱叫地的电视,手边还摆着台专门用来打游戏的、“末日时代”之前留下的好货:不知道叫平板还是电脑,手杆在少爷手里翻出花来。

半桶冰淇淋倒在毛毯上,已经化了一地黏稠的水,糊作一团。

“有事吗?”少爷含着棒棒糖问。“没事出去。”

高层对着唯一的儿子点头哈腰,他俯下身靠近儿子受伤的胳膊腿,开口心疼道:“没事没事,爸爸就是来看看你恢复得怎么样了……造孽啊,你少吃点那不健康的东西,有饭不好好吃……”

少爷径直抬起来了那只打满绷带的脚:“别整这么恶心,踹你了。都说了早好了早好了,你非得让我窝在这儿装模作样,怎么的以为我在家里呆着能给你租金啊?”

高层听着这话脸色一变,他上手直接捂住了儿子的嘴,眼神向窗户口瞟过去——听说那种人听力都很灵敏,虽然这里是五楼,但谁知道他们灵敏到什么程度!

不过,这也是想让他们……的原因……啊……

不知想到什么,他的眼神迷离了起来。

“起开!”少爷一把挥开了他爹,他没控制好力道,直接将那位“大款”摔倒了屋角地上。

“别烦我。”少爷嚼碎了嘴里的棒棒糖。

高层还是没生气,他努力站起身,叹口气道:“总之,这段时间你别出门,记得好好吃饭,啊。”

“只剩一只手了果然操作就不顺。”价值不知道连几城的“老年机”被应声随手一摔,少爷答不对口,也不知道听见没听见,然而他爹见少爷没反驳,便觉得好大儿终于懂事了,于是赔笑着退出房间。

门重新被关上。

“恶心。”少爷面无表情,边说边往后倒在床上,床垫很软,这让他向上弹了一下。

电视中的游戏角色依旧在用不同的声调唧唧歪歪说着话,但少爷好像什么也没听见。他空洞地看着天花板,瞳孔却什么也没有容纳。昏暗的房间里透出一道光线,少爷看过去,厚重的窗帘莫名露出一条缝,外面是很好的艳阳天。

少爷盯着那道光线看了很久,直到眼睛发疼。

“……无聊。”半晌,他道。

人都要死了。

一簇火苗从床底升了起来。

*

高层面色黑青,深吸一口气,站到了偏屋门口。

他明白这拒绝意味着什么:明面上虽不会扯烂脸皮,但里子上算是和乔伊闹掰了;不仅如此,如果角斗场的其他人知道……他们那么贪生怕死,在战斗力如此珍贵的时候,白白“浪费”一个哨兵——自己的地位?扯淡!他们才不管死人不死人、儿子不儿子的,这时候最不值钱的就是面子交情,怎么可能扛得住角斗场的所有人?

更别说现在那群丧心病狂的,竟然想让科研院“上贡”两个哨兵到角斗场……

他摇摇头,流了满脸冷汗,不敢再往下想。这人做了不少心理建设,终于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。保安跟在他身后,看着高层的脸色两腿打颤,双手跟苍蝇搓腿一样来回搓动,冒了一手的汗:纵使他再什么也不知道,也明白现在情况有点复杂,弄不好东家也没法解决。

保安大气不敢出,瞥了眼东家。却见那高层深吸一口气,终于推开了偏屋的小门。

给侦察队沏的茶还冒着热气,两个

『加入书签,方便阅读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