缝——王苟留下的精神力解除，箱子打开了。

知闻眨眨眼睛：“是把ID加在一起了么？”

在科学上，ID与ID之间的数字和并没有任何含义，然而此刻，数字的简单相加仿佛生命的重叠，让一串编码染上了不属于它们的意义——被赋予的意义。

“对。”以袅一边观察里面的东西一边答回答，“刚好往前进了一位。”

“八位数这不就有了。”以袅道。

“咚——噔！”

箱子打开了，里面锁着一摞海报。

以袅看着那叠成一打的断舌皱了皱眉，伸手便直接将这堆纸片抽了出来：“怎么又是这东西。”

正面的图案过于熟悉，于是以袅直接将一打海报翻了个面。

背面确实有东西，但十分稀疏，每页也没写几个大字。内容是用铅笔写的，印记寡淡到几乎看不清了。

“知闻。”以袅道，“你来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？”

以袅不识字，于是他将东西递给了知闻。海报在知闻手中被一页紧着一页翻过，知闻一目十行，很快发现了这是篇按第一人称写的日记，左上角都按新历排好了编号。

编号明确，张数也一张没少，总共27页，知闻对了对红姐发来的登记表，发现页数恰好是从王苟进入哨兵支队的那天到他踏上“不归途”的前一天。

“是日记。”知闻跟洗牌一样哗啦啦顺着缝隙瞄了一眼，“但我怎么感觉着更像‘自传’。”

以袅点头：“写了什么？”

“要等我看看。”知闻轻笑道。他弹了弹手里那摞海报：“王苟算盘打得精，他死之前不是把石牌给你了吗？应该就是等着你找过来。”

“等我？”以袅指了指自己。

知闻点点头，道：“白塔人情味含量几乎为零，没了人跟死了个蚂蚱似的。明明认识没一天，你就能为了救向之鸣一条命做到顶着没命的风险去净化的地步，再加上刚来白塔不久，他觉得你身上那点东西还没被蹉跎完——如果东西托付给你，你会刨根问底，而不是任他没了就没了。这家伙不信任在白塔呆久了的人，估计出这趟门之前就想好后事要交代给谁了。”

“没准他最终想要把这份日记交出去的人是你，知闻。”以袅还没能自作多情到这个地步，“王苟知道我和谁捆绑销售。”

“也许。”知闻耸耸肩道。他没再浪费时间，决定开始从头读起这份日记——既然王苟费了这么大功夫让这份东西到了他手里，那起码要过一遍眼，看看上面到底写了什么玩意儿。

“……天气，晴。”知闻开头语气还算松快，他的视线在读完天气后迅速向下扫去，结果越往下看，眼神越是深重起来，眉头屈起，露出一个极为复杂的表情。

“怎么了？”以袅见他这个表情，便凑了过来。

知闻开口，读了下去。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声音在说话，但还是读了下去。

“……我见她实在怕疼，下不了手，所以就说：‘我来帮帮你。’然后我就动手了，先是切了腿上的一块，但不够，人的胃就是一个无底洞，尤其是我的。妈妈应该会理解我吧？于是她虽然在哭，我还是又切了一块。最后她不哭了，也不动了。我原本想把肉拿去让人帮忙煮了吃，但我实在是饿，太饿了，所以等不及，切下来便直接吃了，生吃了。”

“肉太柴了，怎么这么柴，实在太柴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