者是八音盒——那种只会出现在童话书里的,很精致、很梦幻、很美好的事物。
然而美好,却也易碎。
“你的记性真的不好。”知闻有些迷离地看着以袅的发顶,轻笑道,“还是说只和我有关的,这次记不住,上次也是。”
“什么?”以袅抬头,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哑谜。
知闻把烟在台子上按灭,他将手伸向以袅:“解开吧。”
以袅看向面前的那只手,挨上前去。他解开那颗扣子,然后将袖口的布料向上揭起来。这回他看见了全貌。那根皮筋,黑色的劣质木头、用蓝色颜料涂着点什么的小鸟皮筋。
“这是我的。”以袅终于摸到了那只小鸟,他试图把它从知闻的手腕上捋下来,“还给我。”
知闻却把手抽了回来,他退后几步,然后用露在石膏外边的那只手将扣子重新扣了回去。
“你怎么证明?”知闻看向以袅,唇角微微勾起一点弧度,“说是你的就是你的,当我是傻子吗?”
“……醒过来之后,这是我身上唯一的东西。”以袅站在阳台的另一端,他抬头对上知闻的视线,“对我来说应该很重要。”
“它断了,落在我身边的地上,是我捡起来又把它的皮筋接好的。”知闻晃了晃手腕,轻巧地说,“它现在是我的了。”
“它最开始是在我的身上的……”以袅震惊,他没想到有人可以这么恬不知耻。
“是吗,但上面没刻着你的名字,不然你现在叫它一声看看它答不答应?”知闻眯了眯眼睛,颇有些循循善诱的意味,“或者你说出来,你是怎么得到它的,上面的小鸟又是什么意思。”
“……”以袅哽住,低下了头。他闭上眼睛,脑子不停运转,不断在竭力思考、寻找着什么。
应该记得的,这么重要,应该记得的。
可是为什么会觉得它重要,哪里重要?
谁给我的,是谁?
不过是一根皮筋……一个死物!
知闻看着他,默默等待着。
半响,以袅终于开口:“我不知道。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。”
最后那几个字的尾音竟然是断断续续地颤动着,隐隐含着哭腔,俨然一副被逼到绝路的样子。以袅抱着头突然蹲了下去,他瞳孔撑得极大,嘴里喃喃道:
“怎么会忘了,怎么会忘了,怎么会……”
他似乎陷入了极大的痛苦中,脑中一片空白的绝望迫使以袅的眼角缓缓流下了眼泪。
此刻的他同故事的局外人一般费解,质疑着自己怎么会如此悲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