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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会开车。”
芬里尔说。
蝙蝠车高速行驶在哥谭街道，坐在副驾驶的达米安不高兴地环胸沉默，沉默地抗议，于是芬里尔真诚且得意地炫耀。
“达米安很擅长开车，上次出任务，他就使用了十一种不同的车。”
蝙蝠侠猜这句话的意思是达米安一次任务开爆了十一辆车。
于是他拒绝的眼神让芬里尔也恹恹地退回来，唉，等他变回去后，让主人开他吧，芬里尔美滋滋地想，他也是好大一辆小狼车。
很快他们就遇到了第一个需要帮助的人，两位晚归的老人遭遇打劫，蝙蝠侠毫不犹豫甩尾停车，飞身离开。
达米安紧跟其后——他被关了第一次，难道还会被关第二次？开什么玩笑。
于是车内就只留下芬里尔茫然且惊怒——等等，他就是短暂地走了一下神而已，说好的一起行动呢？
小狼人不敢置信地猛拍车门，愤怒地望着一大一小两个无情背影，他早该知道的，蝙蝠侠会带坏他的主人！他们是一队的！
可恶。
芬里尔落下了最后一滴悔恨的眼泪，决定从此不再信任任何人。
蝙蝠侠看着身后紧咬不放的黑衣罗宾，同样暗叹可惜，硬邦邦地下达指令。
“我来负责，你只能在旁边看着。”
“TT.”
罗宾不满咂舌，但到底没说什么，这种轻微的嘲讽和不屑足以让老父亲感到欣慰了，这是进步。
蝙蝠侠快速解决了四个持刀抢劫的年轻人，刺头被倒吊在路灯上，老人匆匆离开，尊老爱幼是个美德，而哥谭从来没有这种美德，有时候孩子和老人同样危险。
达米安蹲在高处俯视，碧绿的眼睛和融入黑暗的夜行衣让他看起来像只暗中观察的小黑猫。
蝙蝠侠联系了警局，紧接着身边猝不及防被踹下来一位鼻青脸肿的先生，眼镜打歪，牙齿掉出七八颗，公文包里的文件七零八碎。
达米安耸耸肩，自然地说，“他在旁边偷窥。”
倒霉先生大呼冤枉，他只是路过，绝对绝对只是路过，“我什么都没做！！”
蝙蝠侠刚才也感受到了陌生的视线，在夜巡途中，总有些不怕死的倒霉鬼来凑热闹，他本来不欲理会，可罗宾解决了他，并送上了一份大礼。
背着月光，头顶长角的蝙蝠怪物捡起一纸文件，视线森冷，嗓音威严，唯一露出的下巴彰显着他是个人类的可能性。
倒霉鬼先生惊恐万分地瞪大眼睛，听见传说中的蝙蝠侠传出来自地狱的声音。
“告诉我，今晚白马帮的走私地点。”
*
等蝙蝠侠又顺道解决了烂尾楼下的毒.品交易，拐弯时发现了两伙混混在约架，于是他又给热血上头的年轻人一人一个铁拳冷静冷静，过程中打翻了集装箱，意外露出了一具热腾腾的尸体，蝙蝠侠秒切侦探模式，开始查找现场遗漏的蛛丝马迹。
虽然这并不值得用幸运修饰，但蝙蝠侠的确很快锁定了杀人凶手，在帮助GCPD送走凶手后，蝙蝠侠总算有时间去找消失的罗宾。
介于达米安今晚真的只是暗中观察，蝙蝠侠认为小小的失踪不算什么，便宜儿子理应得到夸奖——适度的奖励有利于明确家庭教育的规则和目标。
于是他就在大树下发现了达米安，平静的小男孩领口处冒出一颗猫猫头，又爬上树，接下了另一只绿眼睛的小黑猫。
现在是三颗猫猫头。
蝙蝠侠抿紧唇线，不让自己脸上的调侃太过明显。
可惜罗宾已经发现了他，达米安从怀里揪出一只小崽子，手指梳理了他们的毛发，挠挠耳根和下巴，黏糊糊的呼噜声此起彼伏，两只黑猫围着他的战术靴蹭来蹭去不肯离开。
他轻哼两声，从内袋掏出肉干，掰碎了塞他们嘴里，于是这两只贪嘴的小家伙们咪咪更大了。
达米安平静地问，“事情都解决了？”
蝙蝠侠默不作声点头。
巡视线路的五分之一解决了。
达米安说，“我尊重您的选择，父亲，我等待着您向我证明这种方式的确能清洗哥谭的罪恶，如果你的怜悯不能感化这些未开化的野蛮人，我将采用更严厉的手段，守护我的领地。”
这番充满封建独裁意味的统治者宣言说完后，达米安就放走了两只黑猫，平静上前。
两人默不作声离开，直到再拐个弯就能看见蝙蝠车，蝙蝠侠还是没忍住，干巴巴提示，“下巴上，有一撮毛。”
达米安：“……？”
男孩摸了摸脸，果然揪出两根猫毛，是刚才那群小家伙留下的。
他停下脚步，幽绿色的瞳孔谨慎地斟酌指尖的赃物，唇瓣开开合合，最后用和蝙蝠侠同款生硬语气，干巴巴地说，“别告诉芬里尔。”
老父亲秒接，“好。”
男孩偷偷松了口气，又用两根手指悄悄捻起制服领口，抿紧唇线，鼻头耸动。
“……”
蝙蝠侠默默递去一瓶生物遮味剂。
达米安静静地盯着瓶子上的蝙蝠标志，好久后才僵硬接过，飞快地说，“谢谢。”
蝙蝠侠嘴角上升了不到两个像素点。
“嗯。”
“……”
达米安莫名觉得羞耻，他别过头，露出红红的耳尖。
*
不出意外的是，两人一靠近蝙蝠车，就得到了芬里尔的激烈抗议，嘴角的饼干屑表明他这段时间也没歇着，兢兢业业的老管家把他安抚得很好。
害怕再被扔下的小狼人说什么也不肯坐后面了，他强行和达米安挤成一团，双手搂着主人的胳膊，小脸浮现欢喜。
“这什么味道？”
芬里尔突然开口，他皱皱鼻子，脑袋无限凑近达米安的胸口。
车内其他两人同时心口一紧。
众所周知，芬里尔平等地攻击所有靠近达米安的毛绒绒，并固执地认为他才是达米安最喜欢的动物。
一旦发生意外，少不得爆发一场鸡飞狗跳的家庭战争，达米安或许能在遭遇控诉和良心谴责后置身事外，但哥谭无辜的流浪猫们必遭祸害，还有那个给亲儿子打掩护的蝙蝠侠，他的下场也不会好过。
总之，合伙干坏事的两人同时心头一跳，表情却一个塞一个淡定。
达米安冷静地抵着他的头拉开距离，若无其事冷声训斥，“坐好，否则就滚后面去。”
很好，他便宜儿子倒打一耙的功夫已经出神入化了。
蝙蝠侠暗自感叹。
“好嘛！”
芬里尔感受着达米安绷紧的肌肉，默默把屁股往后挪，很快又不死心地伸长身体，无限往达米安的身边接近，皱起鼻头，到处嗅来嗅去。
很快，他的多米洛面具变成一大一小圆圆的形状，小狼人狐疑道，“你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？”
达米安轻嗤一声，无情地说，“我说了，你靠得太近了。到后面去，芬里尔，你应该学习人类的社交礼仪，这只是警告，下次再敢随便靠近我，我会戳穿你的脑袋。”
“这不是随便！你明明就是藏了什么东西在衣服里！”
芬里尔才不管，他无视警告，使劲往达米安身边凑，大声嚷嚷，“你不能这么做！我都说了我很快就会变回去了！你不能背着我做那种事！”
“你是不是藏了他的毛毛！这是炫耀！这是示威！这是宣战！——啊啊啊我要杀了他们！！”
小狼人一时声泪俱下，控诉声振聋发聩，眼见事态快要一发不可收拾，蝙蝠侠惨不忍睹地闭上眼睛，竖起耳朵听内院起火。
达米安轻啧一声，“冷静点，芬里尔，别让该死的嫉妒心蒙蔽你本就愚钝的大脑。”
芬里尔大喊，“所以你真的碰见了？！还是两只？！该死的黑猫！我最讨厌黑猫了！！”
达米安就知道蝙蝠侠的道具也不靠谱，他板着脸，任由芬里尔从他的衣服里掏出装有肉干的内袋。
小狼人不敢置信，“你还喂了他们我的零——食？”
他受伤地望着达米安，圆圆的眼睛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，他以为一切都来得及，可是才一天而已，他的主人就背着他去找…
“他们是拾荒者。”
达米安淡定地说。
芬里尔溢满悲伤的眸子一顿，磕磕绊绊地问，“什…什么？”
达米安平静开口，“我在行动中遗失物品，两只猫捡到肉干，待在原地等待失主。”
蝙蝠侠为他翻译，不是我去主动投喂的，我是不小心的，他们是偶遇的，一切都是不可控的。
芬里尔着急，“可是你也不能喂他们呀！这是我的！你为我准备的！！”
他捏着明显少了两根肉干的袋子，斤斤计较地追问。
达米安冷静地解释，“有两根掉出去了。”
芬里尔非常刻薄，“掉出去也不能给别的毛绒绒吃！”
达米安说，“我已经惩罚过他们了。”
芬里尔狐疑地望着他。
达米安：“把他们驱逐出我的领地。”
蝙蝠侠：把他们从树上救下来。
达米安：“弄乱他们的身体。”
蝙蝠侠：抚摸他们的绒毛。
达米安：“恐吓他们离开。”
蝙蝠侠：目送他们回家。
达米安：“TT，就是这样。”
蝙蝠侠：TT，我很满意这次偶遇。
芬里尔拧着脑袋凑近，眯起眼睛细细辨别真假。
达米安抿着唇，淡定地给出致命一击，“自信点，芬里尔，我已经有了你，又怎么会喜欢其他动物呢？”
啊……
芬里尔情不自禁点头，没错，主人已经有了他，又怎么会喜欢其他动物呢？
“TT，别多想了。”
达米安咂舌轻啧，第一次亲昵地摸了摸他的脑袋——小狼人受宠若惊地睁大眼睛，脸上很快就露出了幸福的傻笑，他连忙蹭过去，抱着达米安的腰仰头嘿嘿直笑。
芬里尔大喊，“哇达米安我最最最最喜欢你啦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！！”
达米安一手刀，一手腰，搂着小狼大刀金马坐着，闻言淡定点头。
“嗯。”
他本来就不是这种人。